品读｜在花开中看生命行走的姿态

  2021年秋天，庄妍从英国留学归来，手握社会经济学博士学位，络绎于线上线下几十场人才招聘会，花费了大半年的时刻，却没找到一份抱负的作业。

  转瞬就是第二年的春天。他单独来到京郊的野山坡桃花谷,怡然坐在一块岩石上，入迷地望着谷中一树树耀眼的桃花、杏花，以及开在崖壁间的槭叶铁线莲……头顶白云悠悠，身旁溪流潺潺，他情不自禁地慨叹：“花开的姿态可真好啊！”

  肄业的艰苦不用多言，求职不顺遂也不去介意，此时此刻，他不关心日子里种种张狂的“卷”，也不关心还有多少丢失在前面等着自己，只管悠然地赏识眼前任意绚丽的春花，像一位纯真的诗人。

  一阵风过，几枚粉红的花瓣飘落在庄妍肩头。他将一枚花瓣置于掌心，有露水的润，有隐约的香，好像还有一个声响在轻扣他的心扉：花开花落皆景色。高雅的花，能任意地开放，也能沉着地凋零。

  年轻时写文章，我喜爱用一些表达胸襟阔大的词汇，尤其是“云卷云舒”和“花开花落”两个词语。其实，我那时并未真实了解这两个词语所凝集的深入生命内在，那些看似洒脱的语句，不过是故作沉着算了。

  金秋十月的一天，庄妍在朋友圈里发了一组图片，是寻常无比的金黄色蒲公英花。他还配了文字：“秋天的蒲公英花开得一点儿也不逊于春天，每一朵都是美丽的容貌。”

  我知道，他现在在一家发行量不大的杂志社供职，那份作业于他而言较为“鸡肋”。但从未见他有过诉苦，反倒是常见他欢悦赏花的文字和图片，从中逼真地感触到他的心花美丽。

  那天，我去医院探望一位朋友的母亲。现已70岁、一向日子在乡间的白叟，因从车上下跌而致多处骨折，才转入省会的骨科医院。她住院现已四十多天了，医师说至少还得一个月才干出院。我不无担心肠问朋友：“住院这么长时刻，阿姨没烦恼过吗？”

  朋友却轻松答道：“母亲说这病不影响吃不影响睡，仅仅不能多走动罢了。她现在学会了用矿泉水瓶子养花，每天都饶有兴致地观察瓶中花的改变，看到枝头冒出了花骨朵，她便生出开花的期盼；等花开了，她就打量花瓣的形状、色彩，细嗅淡淡的花香；花干枯了，她就丢掉，再养新的花。天天就像按时服药，住院的烦恼早被驱散了。”

  看到病床前的柜子上，那两个矿泉水瓶中金色的太阳花和白色的满天星正开得美丽，我有些猎奇地问她：“整天看这些凡俗的花，您没有厌恶的感觉吗？”

  白叟笑着说：“从没厌恶过。你仔细看，这每一朵花开得都不相同，每朵花绽放的姿态都美得叫人心生欢欣。”

  我怦然心动：本来，她如此怅然地欣赏花开的姿态，也是在看着生命行走的姿态啊。

  不管是前面那位海归博士，仍是眼前这位乡间农妇，他们都懂得将日子中的烦恼一把推开，且静下心来看看花开，并看到了一朵一朵的花，皆呈现出生命天然、夸姣的姿态。